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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守常態的勇敢

寫得蠻亂。反正 blog 就沒有預期像寫書一樣有條理。以為會寫得很冷酷,看來我也是酷不下去的性格。聊聊我所觀察到的八仙塵爆事件吧。

有幸近日不在台灣。我訂的媒體已經很節制了,但還是有點能察覺到台灣大概被大量的傷者,痛苦,受害者家屬及交互指責所淹沒。真的是很辛苦的地方。辛苦的不是發生了災難。而是有大量的資訊可以靠販賣痛苦呼風喚雨。做了很多補償,但是依然看不到下次會安全的跡象。

感受很複雜。



看著加拿大新聞,美國新聞,歐洲新聞,這幾年各自都發生了嚴重的事,也都有進行補救,有前進,有倒退,總的來說整體有進步。台灣的新聞,總的來說一直重複。例如,伊波拉病毒,雖然今天又在非洲某國出現,可能會流行,但是之前已經把防治方法找出來了,應該不會是急性絕症了。IS之前造成的恐慌,網路也全球性地封殺他們的傳播方式,雖然他們已等同一個國家的國力,但是已經不是由部落及腐敗政府去以卵擊石,而是國際間已協調出國家力量去協助阻止。歐洲的排斥穆斯林,也已經明顯消退了。美國的種族仇恨,也在近警察殺人及年青白人射殺牧師這些令人悲傷的事件後,社會重新反省,承認問題。美國同性婚姻也在大法官解釋後正式合法化。加拿大的大麻問題,也在重新修法後有了警方查緝的依據。

大事小事,這些國家傾向承認問題,做出長期的因應策略。並不是IS砍頭,禁止它砍!而事實上根本是空話無力阻止。並不是種族歧視就禁止歧視!然後眼皮下大家繼續歧視,反正抓不到。並不是大麻違法!然後抓也不能證明違法。

反觀台灣出現反社會人格的人攻擊正常人,剁了幾人,但是普通人也沒有被保護,反而被監視。出現黑心油,然後食衛署說少吃洋人那種高油甜點就能降低大腸癌,明明歐美人吃了幾世紀也只是肥胖而已。然後出現粉塵爆炸,政府也只是禁用,反正有什麼東西都禁用,覺得台灣人學不會「安全使用」,只好跟禁治產一樣,什麼都不用懂。也難怪連非洲都會比亞洲網路第一先鋒的台灣更早得到第三方付費。台灣目前還得跟銀行協調。登山客颱風天走歧路,卻是求難隊要賠償。消防員去解救受難者,卻因為環境公共安全太差,緊急時刻得使用臨時手段,最後家屬不滿意,消防員被判決過失賠償。

那些「行動」,有保障了台灣下次不會再發生類似災難嗎?
這樣的行政品質,是台灣人要的愚民政策未來嗎?
真的不要等到投票那天再說,今天繼續被恐怖畫面所驚嚇,繼續看受害家屬討公道,繼續看協助單位疲於奔命卻連連被控告。

先把日子過好。
再想長期方案。尤其燙傷這種事,短時間內的都是小事。真的是大事的,可能不會有太大的求生意志。我是這麼認為。

雖然很希望是以後媒體不要那麼灑血,政府不要那麼不會做事。但是這種要求別人也講爛了,如果有用,早就有用了。他們就是繼續這麼做,可以繼續過好日子。所以人民們要救自己的生活,也得靠自己先開始了。
人權是共識由下到上。奴隸才是管制由上到下。自認為是民主國度的人民,觀念要先調整好。


單就塵爆事件,第一時間散佈急救相關資訊是很好的。雖然政府有很多做了沒說(根據零時政府的說法,)沒說其實跟沒做是一樣的。幸好一些平時就專注於連結與公開行政資訊的私人或公益團體很機動地協助了資訊傳播,就診轉診沒有太大的延誤傷害。(從這點看起來,零時政府的立意是輔助社會,而不只是在野立場。蠻成熟善良的組織。)

接下來媒體花太多時間在傷患家屬投訴,醫事糾紛及交互指責。提出來是好的,但是不需要持續炒作。一直播出塵爆畫面及家屬指控急救不力,就是很嚴重的偏頗,訴諸情緒,而非找尋進展。

天下雜誌在 FB 提供的相關內容,我會覺得比較具建設性。提出過傷患需要,醫療單位需求,指出政府尚需支援的部份,找出需要解決的問題。

除了直接相關的部份,另外提供了一些科普及文化知識。這些不多,但是我也覺得很重要。知道緣由,可以減少被害者思想及怨恨。
那些台灣不熟悉的事,並不是現代人故意自找麻煩的「牙給」,而是台灣對於外界懂得太少,危機意識太低,導致真的出現意外時,防治與反應太差。無知不是罪,但是無知會讓你變成義和團對抗八國聯軍。世界不會因為你的鎖國停下來。差距只在打破蛋殼的是別人還是自己而已。蛋殼從裡面打破叫成長,從外面打破是食物。沒有什麼是「有用」還是「沒用」的知識。很多重要的創造也都來自沒用的細節。像這次重大的傷害,更是來自老早就存在的工廠塵爆現象,只是台灣一直認為工廠的事只是工廠的事而已,對於知識沒有擴散教育的欲望。

天下雜誌再來是教育類型的專業知識。這一類別也很重要。可以減少人們對傷害產生的未知恐懼。可以提供病患家屬對於接下來療程的預期,也可以讓外人明白傷患需要經歷的艱苦過程,進而能給與未來的他們,或是現有的同類傷病倖存者,更多的包容與尊重。越是知無落後,對於「不同」的接受度越低。例如原始村落對於他人經歷的不幸,會視為詛咒,導致他們的未來更不幸。
知識不只是用來考試的。忍不住想再次叮嚀。知識能給人免於恐懼的自由。

天下雜誌同時亦提供了很多成功案例。這是對於病患及家屬很重要的支持。因為悲劇發生就發生了,也許很想否認,也許痛恨現在的一切。但是,家屬最先要做的,是相信病患未來的人生是有希望的。不單單只是要他們活下去。如果家屬認為傷患的未來就毀了,沒救了,家屬對社會就會有很多恨,而這些都會傳遞到病患心底。病患本身就是災難承受者,我很想說,他們有選擇要不要承受的自由。但是這太違反社會常規了。所以,至少家屬要能看得見那些成功案例,要相信傷患的未來還是有人生,有選擇權。之後家屬才能協助傷患撐過未來的試煉。「與眾不同」對華人來說一直是很辛苦的一條路。
當傷患過了治療期,這些故事,能給他們一些勇氣與信念。

這些氣爆相關訊息之外,天下 FB 提供的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日常他們就注意的資訊。這些在災難應變時期也很重要,因為大家都需要繼續過正常的日子。不要讓災難封閉了我們的視野。

世界局勢繼績看,商業繼續推動方案,遊憩活動繼績辦。因為,能笑能休息時,就盡量笑努力休息,才有精神與餘力去協助痛苦,想出更好的方案。痛苦是消耗心力的狀態,直接/間接受害者也許逃脫不了痛苦,會更鑽入死胡同。能暫離傷痛,以快樂放鬆進行心靈充電的人,才會更有能力為心力交瘁的人任給予支持及思考協助方案。
對於悲劇,同理與悲傷不該是全部。儘量維持正常生活,才能有至少在正常生活的水平之上,解決問題的活性與周全。


剛得知海洋音樂祭被新北停辦了。
蠻遺憾的是,原來該黨嫡傳的超新星,格局不過是這樣而已。單單自己城市公安管理不當及醫療調度不足的問題,要提高到舉國默哀。如果有默哀的理由,我想,大概是施政吧.....。

為什麼我認為高雄氣爆需要時間,而八仙不需要停辦海洋音樂祭?因為高雄的路炸了,房子也可能會爆炸,人民有疏散及安置的必要。同時高雄市政府又擠不出重建的錢。但是高雄除了災區,其它地方還是盡量辦活動吸引觀光及消費。就連五月天災區義演,大家也都是硬撐著上場。為什麼呢?因為日子還是得繼續過。失去商業,高雄的想脫離工業的轉型就沒有救了。

新北市呢?第一時間就取得台北市的醫療支援,而雙北是高級醫療主要聚集區。政府也馬上動用預備金。現在還有災民流離失所嗎?沒有。現在是等待醫療程序及支援,其它城市功能沒有什麼被妨礙的。真要說還有什麼問題,應該就是媒體販賣災難,弄得整個社會氛圍像葬儀社那樣。也許新北可以說媒體亂象,新北也沒有辦法。其實正好手上一個辦法,被自己親手處決了。

海洋音樂祭是行之有年,新興音樂人的國家級別活動。就算媒體封殺了社會的視野,至少這個活動是有生命力的。身為黨內預定接班人,珍惜自己的年輕形象,也許可以試著去相信這群年輕人。他們可以幫你打破漫天的恐懼與矯情,可以幫你宣傳公安,可以幫你以年輕的方式散播對受災者的包容與祝福。而新北市一點也不考慮這些來自新生代的可能性。而是複制那些大老們的文化,大家都關在家裡默哀,被爛媒體轟炸就行了。我很不想說新腦袋裝舊x糊,但是這個決定對社會來說是雪上加霜。理由只是「傳統」。


最後是,不太忍心說,卻也應該要提起,受難者家屬的問題。請不要認為誰必需為你的命運負責。如果你認為自己的小孩不該遭遇這樣的災難,最該怪罪的,應該是你明知道塵世就是充滿災難與不幸,而你卻要把他生下來承受這一切。

遇到災難,除了去面對,別無他法。如果你不是開救護車去救災的人,不是在第一線急救的人,如果你自己對自己的至親什麼都做不到,別人也做不到。不要要求太多。醫生不是神,跟你一樣無法抵抗命運。

不要去仇恨出手幫你的人。如果同樣是受難者家屬,請出面阻止過度悲傷的受難者家屬傷害醫療體係。這不是同理心的問題,而是之後很快會出現的現世報,還到倖存者身上,對燒燙傷患者更為明顯。同為受難人,儘可能阻止這種自蝕的行為。

因為重度燒燙傷的倖存者除了需要照護,與普通人的差異性是無法隱藏的。如果是失明,坐著不見得看得出來。截肢,有義肢及衣物可以隱藏。大範圍燒燙傷,真的藏不起來。你的家人,還需要社會很多的愛心接納。不要讓嗜血的媒體與失控的家屬,造成倖存者家屬都貪婪拿翹,輕傷佔據資源,危害其它重症病患這種很差的印象。媒體亂報,你們也要協助澄清。因為這會影響日後你的家屬被社會接納的程度。

請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現在」並不是最糟的時刻,不論是否命在旦夕。不要過度驚恐,要有勇氣,在這場意外受傷害的家人,才會相信自己接下來撐得過去。

一如無災一般,好好過日子,才能更深摯地傳遞勇氣。
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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