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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創作與假道學

最近嚴爵出版了今年第二張專輯《Y6: Why? Art》。我覺得是非常有意思的作品。因為台灣以「問號」為主體的創作非常少。(太習慣填考卷了,一定要是講死的定論才爽。)專輯中所謂的「問號」,並不是真正以「?」結尾的句子。而是一眼看上去就講不通的道理。

追求一個夢都有代價,一個簡單的比喻,為了美麗的煙灰缸抽煙成肺癌。人們何嚐不是為了一個什麼以為很重要的東西,拿天生擁有卻更重要的事物去換?例如健康換榮華,例如家庭換房子。在現今時代,所謂的藝術是什麼?自己的想法是否看清了操縱?如果自己就是走不上「正統」,可否就繼續作夢?知道了不是夢想說了就會實現,不是第一個愛上的就會嫁給自己。知道了有一種追求是奮不顧身。學到了信任,學到了自我。學到了如何支持下一世代面對混亂。學會了放下。

我覺得 Y6 帶著很美的概念。環境不是誰能操縱,誰該去操縱。但是生命還是該為自己活,對所有的成功缺憾都接受。



音樂的話,我不算很懂。但是 Y5 比較.....聽起來怪的高音, Y6 的《暫停》似乎找到適合自己的唱法,聽起來蠻好聽。

嚴爵嘛,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個人特色。給人的感覺其實蠻自在。屬於蠻有幽默感,頗能讓人開玩笑的人。看起來走偶像派,其實創作不怎麼偶像派。我大概從 Y3 看到他,也才知道相信音樂這間公司。(不是因為五月天。)我那時的想法就是, wow..... 他其實蠻脫疆的啊... 哪間公司敢簽他啊?

以嚴爵的應對態度來說,的確可以藏在偶像派。真正的歸屬應該就是創作派。如果要很明確說他跟偶像派有什麼差距,我覺得跟他長年接受美國教育有關係。他小時候也是接受台灣教育,但是「服從」並沒有讓他免於美國適應的困難,反而加重了困難。而他學會了「實際」。「實際」型的人,通常比「服從型」的人有更強的實踐力及適應性。這一類也確實是我比較喜歡的類型,從這種人身上會學到東西,從服從型的人身上通常只會學到咬文嚼字而已。
《現代藝術》
不過,專輯出來沒幾天,就有不少人出來打臉(以我看來是打自己的臉)的樣子。

我想說,如果是你的支持者,不會挑你的語病攻擊你。更何況「歌詞」本身就是抽象主義,不應該照字面解釋。

說到那些假道學,我有罵不完的垃圾可以扔出來。我一向支持永續學習,但是我很討厭學院派。就像我很支持 Google 主要精神:知識是自由的。很討厭 Apple 的主要精神:嚴密控管。

不如先聊聊某些藝術。
性之曼荼羅
我的媽呀... 會引發我密集恐懼症的紋身
公仔也是很有想像空間
新加坡火焰表演

我想,《現代藝術》一開始「老師教」這三個字,就刺激了一堆好為人師的無聊人的自尊心。你知道,有些人想當老師,不是自己真的創出了什麼見解,自己為自己懂的東西增添了什麼價值。單純只是他自認為某方面比你多一點點資訊,而你懂的他完全白痴自己也不在意。

接下來,歌曲中談的是「依附在『藝術』之名的『話術』」。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有價值?就像創作者自己以為很真誠的,搞不好日後看起來也是垃圾,(很多反省力很強的創作者會這樣。我對自己寫的廢話一直很愛就是了。常常覺得,沒有當初的垃圾,哪有今天的成長。垃圾讚啦!)要說沒人懂的作品,畢卡索大部份人都不懂啊。不然哪需要那麼多的說明?但是即使沒人懂,也會在日後遇到知音,轉骨成超高價的名作啊!
有些人看見「垃圾」兩字,自己就對號入座進來,覺得自己懂的(世界那麼大之中的那麼一點點)是那樣偉大浩翰,怎麼可以說是垃圾?!(連中文都不太好了..... 想開打的人,有很多理由可以開打....。)

接下來,「現代藝術」,這四個字連在一起,就一定是教科書上的流派!既然是教科書上的流派,就是歌詞寫錯了!明明歌詞裡指的就不是繪畫的流派...;搞不好講的比較多是名嘴。更何況,歌詞重視的是音韻。所以是出來跳個什麼勁啊?叫叫說教科書比音樂創作了不起?就算人家講的根本是兩回事?

接下來, contemporary art, 更是讓那些假道學派歡聲雷動。你知道的,書讀得少,只要認得就很得意.......。「contemporary art」並不是專利名,也不是註冊名,Alzheimer's disease, Cotard's Syndrome, Schizophrenia 是註冊名。就像你跟人說你有 bipolar disorder (躁鬱症)人家不會馬上叫你住院吃藥。 bipolar 是獨立詞, disorder 也是獨立詞。除非你跟對方說你是 disease, 對方才會禮貌上地認為你可能嚴重到沒看醫生會殺人自殺的程度。contemporary + art 不會只有「當代藝術」這種繪畫系統派的解釋方式。不然你把前面的紋身,公仔,火焰表演放在哪?他們不是藝術?不是現代?難不成會是中古世紀?你為什麼要用吸管看到的範圍解釋全世界呢?要不然我們在教科書上教性之曼陀羅是當代藝術,你說好不好?還會有華人家長把小孩送去學美術嗎?

大概是吵得很嚴重,嚴爵不得不為此回應兩次。
委曲他了。我真是這麼覺得。為了一些跟他的創作無關的人。這就是「消費完你還要你道歉」。那些人對於這張創作沒有興趣,只是想爬到你的影響力頭上,痛快地把你犧牲掉。室友教我一句,「刷存在感」。沒有你,他們就沒有腳墊。

而你,在乎自己的創作,還是在乎自己不要是腳墊?

這是頗兩難的決定。懶懶也聊過幾次,
「那麼或許有一天我終能坦然接受
那些滿載愛與期待的紙飛機,那些精心彩繪的紙船
什麼都換不回來」(引用自——以物易物,鴻鴻)

有件始終讓人很掙扎的選擇,如果你想提倡一個信念,至少,減少謊言所渲染的排斥,是該認真考量的。(但是讓對方得意一次就夠了。我是這麼想。)這就變成一些靠嘴巴手腳斷掉的人愛罵的「流俗」。而那些靠自我催眠自以為很偉大,卻什麼事都做不到的無能的清高,作為實踐者不太傾向這個選擇。我同時也不覺得這些看起來沒在聽歌的人,攻擊的目標只是嚴爵。五月天的帳,還沒算完,選舉又要到了。又挑在狂風大浪的大九,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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