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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剛畢業 -3

一步登天省事嗎?


在漫長(雖然有些廢的考試專業訓練)的求學時段,正常的話應該會培養出對某些職涯的嚮往。有些職涯是真的不需要太跟人見到面,例如資工。或許順著自己離群索居的個性,店員既然不算職涯,跳過去不就算了?如果你是含金湯匙出生,也許一輩子都在祖上庇蔭之下 「靠自己」,沒人贏得過你,也不敢跟你頂嘴。但是更多人是會遇到別人有後台,靠別人建的位階看不太到自己的位置。

如果你認為才能至上,可以閃避人與人之間的溝通,電影不都是樣演嗎?神人就是任性,需要能力的委託者爭相捧著財寶來邀聘。那只是演電影.....。正常的企業主隨時都考慮降階取代,而不是硬衝高階高成本。有追求卓越的企業,但是「卓越」只是比例問題。要多少中低階的利潤才夠賭一次高階的失算。

如果你不分辨好惡,能發揮才能就適才適用,在資訊化時代,可能就不要妄想可以有穩定的生活。因為你的能力如果可複製,被機械化取代是遲早的事。機械化取代的不只是簡單的抄訂單或搬貨架。現在資訊普及化教育想研發的 coding with no code, 也是用來取代複雜度較高的程式設計。當功能的重複性可以封裝,它就有可能被取代。

如果你的才能是該產業的領先指標,無人能出其右,而你只想接案子,沒有自訂產品的能力。沒有溝通能力會讓你 a) 失去選擇工作內容的空間。例如現在很多 AI研發人員擔心自做了危險的工具。另一個顯著的情況是 b) 分工細緻下,可能風向一轉,你失業了,就算風向轉回來,你也不一定能接得回去,或許其間有其他分支的新進展,在業內順著走比較有資源可以學到。

我應該不會說,「如果你要穩定工作就努力當上主管」,因為我也不是想當主管的人。不過,平心而論,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做代工業,就可以比照現今企業的代工業。很少是無可取代。

如果你對你的專業有想法,去當領導者。

如果要當領導者,必然需要很多能力。很多明星開副業都會倒,不是嗎?而那些沒倒的,共有特徵是自己學著去經營的人。他們的專業並不是副業,沒錯吧。但是拼到幾乎全能,不論是不是以該專業上訓練的方式去理解。

其實這跟古人的教育訓示也很類似:全人教育。中國古歷史要求君子學六藝。西方要求很多禮儀修行、馬術、劍擊、沙龍社交等。學這些不是很花時間嗎?也只是個人氣質而不是企業家才幹。對。那時沒什麼「企業家」,要能把事情做好,一個人需要是能文能武能看臉色(誤)的通才。

當專業領域在科學時代之後無限延伸,造就了專家存在的可能性,通才變成有點難達成的狀態。難道蟄居專業不是專家身份的一種傲慢嗎?因為你在某一方面花很多時間,很懂,所以那些草包想到就累?

如果你是處於各自表述的模糊領域,比較多人會認為,在求生存的路上,自己的專業很委屈,要向現實折腰。

不然,這麼說好了。我進資訊業是在產業很初期。屬於既專業又腰折不下去的工作領域。怎能妥協?怎可能程式跳過麻煩事,之後還能正確執行?一妥協就掛掉了,要不就是說謊,而資訊業幾乎都是現世報,「莫非定率」最適代表。「覺得這一塊好像不太保險.....莫非會過不去.....?」絕對過不去啦!很快就爆掉給你看。資工是時脈超快,尤其在網路化擴張之後,樣本數超大。再小的問題細節都會爆。

資工盛產「重寫」及「行話」。因為讀生手寫出來的雜碎太麻煩(有時其實是自己菜,認不出或拒絕承認對方的專業,)直接丟掉改寫比較省事。很多資工認為自己的工作就是把程式寫好,連講話也偏工作理解方式,外行的聽不懂啦。

後來企業在使用科技上變普及,我們資工是常被罵的。你很會,但是別人不懂,是你的錯。
有哪些自認為專才屈居的人是處於這種情況?「你太好了,所以該死」?

從我長期的文章風格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很少檢討讀者。基本概念是,如果要寫到別人看不懂,你也不在乎。並不是讀者要捧金銀來請你指教,而是你不需要存在。反正你出現之前,日子也過得好好的。

這不表示為了向讀者示好,拋棄一切專業。而是在人我之間要有選擇。它不是絕對的唯我獨尊或是逢迎拍馬。對我來說,傳達的目的在:
以正確傳遞概念的目為前提,選擇適合的說明方式,以及捨棄某個範圍以外的讀者。

事件的專業程度,還是必須存在的,不然我表達的這段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讀者是光譜型分佈。不是一整塊非得每個人都喜歡不可,不是無條件支持,也不是敵我壁壘分明。我沒辦法「支持電玩」,為了將就痛恨電玩的人而跟著一起罵,就為了更多人願意讀我的文章。

稍微小結一下。
如果你自願永遠寄於既有產業籬下,相信它精挑細選後所描繪的未來,而那幅畫你也相信它永久不變,你相信「可預期/穩定」值得一切代價,就算能力上達不到,也願意成為其支架。你就不需要在意「一步登天」讓你少了什麼。

有一篇報導是,台灣不太滿意國際遲遲不認可台灣成為「已開發區域」,明明最近帳目改得多好,GDP應該已經進入標準了吧。而國際評鑑裡有一項台灣一直分數不高的。其實它在一眼見到台灣就有感覺,連我也這麼覺得,許多觀光客也說過:老舊。
你看台灣的消費水平,絕對聯想不到「老舊」這兩字。它解釋的其實是「缺乏公德心」。
台灣人沒感覺,對不對?明明服務業都被奧客挑剔到快活不下去了,顧客最大。但是,就是這樣。制度模仿並沒有速成提高一切品質。不存在的依然不存在。不會替別人想,不在乎共識,也延伸到政治上的切割,跟自己想法不同的都視為敵人,砍了不會痛,看他們被虐待的痛苦,會很得意。(我很不想在這裡講到政治。但是公德心是普及各領域的特質。)

如果拿中國旅客來說,台灣人就很懂「一步到位」無法跳過人性品質的成長。

如果你有一天會跳出體制,或是不容於體制。你跳不過任何東西。那些欠缺的全人特質,都會在你離開任一種體制(國境,公司或家族)時,把你拖回原點。

功不搪捐。往好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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