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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剛畢業 -5

也許是我選擇的志向太短命,走過不同職場,最後的結論依然是反對忠誠度。我剛進職場人人所垢病的「跳槽」,反而是最後被我認同的方式。



「跳槽」常被給予汲汲營營的印象。尤其愛講忠誠度的人,更喜歡把跳槽貼上自私愛錢的印象。
跳得了槽的,能力上本來就更有選擇權,更讓人怨妒了,對吧。一個公司留住員工的不只有錢。「變動」讓人感到不安,但是為了逃避「變動」而同意戴上的枷鎖,用來證明自己地位的「擁有」讓非成就者再套上一層鍊錘,讓多數華人在囚牢中描繪斑斕夢想。而不是為自由而迎向挑戰。

近幾週開始做服務業的工作,雖然超累,也忍不住想了很多。比起工作好不好,我更看到以前沒注意過的 trade off. 雖然我換過很多工作,公司其實都不小,除了我在加拿大的第一份工作。講出來都聽過,一點也不想說。我的確認為不要為了福利及穩定去擠大公司,但我在的幾乎都是,當初也不是因為穩定而去的,畢竟.....如產業預期,短命嘛...。是你的就會是你的。要很注意公司的情況,不要為了穩定將就,逃避或放棄很多成長機會,最後還是收到資遣費。

目前這個公司,是我遇過制度最好的公司。雖然跟我無關,我也還沒打算放棄自己的志向,轉去謀求在這個公司的穩定。不是你的,努力也沒用。我從上一個雇主學到。這個工作意外地非常耗腦力。另一方面也是我長期體力不足,下班累斃的情況更嚴重。但是看著年紀比我大的前輩們.......,證明這不是做不到的工作,只有還沒做到的我。

我爸媽應該蠻心疼我做這工作的,擔心我很累。但是他們要我做的第一份職業,比這個還嚴重,而且我不太可能適應。一樣有站太久的職業傷害,而且沒有下班時間,還有不可理諭的對象後台因素。因為人人看輕為打雜,所以誰都會來外行指導內行,栽贓自己的抹黑想像。可參考葉丙成貼出過針對教改的謠言就知道了。加上「穩定」幾乎必然衍生的權力鬥爭。在台灣,比起來,公職薪水真的比便利商店好太多。公職是現在就看到一輩子。公職以外的,如果位處低階職位又做得不甘心,現在就看到一輩子的話,八成連活下來的勇氣都沒了。當你沒有「必需緊握著的穩定」,你才可能擁有「我不只是這樣」的明天。

若說 trade-off, 我還是寧原現況,也不想去讓「穩定」摧毀希望。

不過,我的職涯一開始並不是這種零和的選擇。我都做跟資工有一丁點皮毛關係的職業。算是幸運,有喜歡的事,而那件事有社會已建構出來的臺階。那時的我就存有一種想法,如果工作佔人生 1/3 的時間,我絕不讓我的人生有1/3痛恨自己活著。工作,就必須是生活的延伸。只做我願意做的工作。

而攀爬夢想的階梯時,也有 trade-off, 很多職涯專題有討論過,老闆拿「夢想」壓榨員工,超時工作。我是自我壓榨,自己本身就是自己的慣老闆。也因為我對系統設計非常有興趣,我下班不是看電視、報紙還是休閒雜誌,我拿公司包回來的,和自己設計的案子來看。我算這一行很特別的一類:很能讀,乃至於修改,別人的程式。說超時工作或過勞喔?常態啦。什麼叫壓榨?我不是為求升官而做這些事,有資源可以挖有什麼不好?沒事耗時間才真的不好。在總公司決定結束我所在的公司的前三四個月,多數組別都沒有分到工作。很多人聊天也有些人擔心,不少人認為有拿到薪水就好。我就受不了。我還沒到我想去的遊戲業,能力不進則退,我拼命找工作,申請離職。下一個工作就在遊戲業,而離職後一兩個月,前公司就解散資遣員工了。我還被笑沒多忍幾天就能領到資遣費了。
我何必為了資遣費,又要冒學歷專業不符,被人挑剔的風險?本來我的情況就容易被認為是做排版打字的,就算名字列在製作組名單內。世界不公平,但是放棄不是方案。及早處理,避開問題。

不論工作是不是走在夢想的路上,正常情況下,工作都是忙碌的。而這也是雇主需要找人來做的理由。(無薪加班當然不成理由。)「錢多、事少、離家近」只是句玩笑話,如果你把它當真實人生奉行,你將過得很淒慘。因為你時不時會覺得自己像作賊一樣,偷時間。正因為你明知道自己是偷時間,相當於騙薪水,所以時時都覺得被監視。(當然也有工作環境不良,雇主低估工作量及所需休息的時間比例。我目前的工作真的非常忙,有排中介時間把員從岡位抽離。相較於寄店的投資推銷,就沒有中介時間。隨時在休息(?)....也蠻不安的...。)
再說,如果你真的很慶幸地一天混過一天,我想問....

你看得起自己嗎?

沒有什麼能力可以不花時間的。事事閃躲就是偷懶,結局就是無能。就算你有「穩定」的工作,累積的年資,你出了這個雇用契約就什麼都不是。於是很多人改投身於內部權力鬥爭。不是能力保住你的地位的話,能是什麼?當然是權力及結黨。

面對生活空洞會出問題的人不少。要說沒薪水的家庭主婦也是很忙的。尤其帶年幼孩童的,不論是媽媽或是爺爺奶奶,忙到懷疑自己得了失智的大有人在。但是小孩離去後的空巢期,正因為它有空洞化的問題,才被特別另立出來尋求解方。

「自我價值」,這才是我始終認為人應該工作的理由。不是頭銜,不是錢。有很多努力不會被人認可,有時甚至是社會偏見,更甚者如先天不能改變的性別種族偏見,但是知道自己有成長,能判別是否達成階段性目標,知道自己所在的領域的價值,甚至能說服(可能是業外)相關範圍的人的認同。我才會不認為自己是廢物。說真的我很厭世,厭世還覺得自己是廢物的話,有什麼繼續看這世界一堆屎的理由?或許你擁有相反觀點,覺得這世界太美好了,但也很難容忍自己是個廢物,想要什麼都做不到吧?能偷時間就偷,能投機就挖,能力什麼的都沒有,自立門戶也做不到。在花花世界的門前拿不到入場券。

進入職場,你需要的不是「忠誠度」。你需要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及記錄。不論你留下來的成長在目前社會會不會被認可,記錄下來,偶爾整理思緒時拿出來看,也許你在一些經歷後,你會發現它有不同的意義。而你的成長歷史能給你自由。如果就我來說,我的目標常常是他處,很少遇到眼前的鬥爭,如果有.....其實我也不在意....。垃圾也只是做了符合身份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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