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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欲鬼》--2/2

繼續上一篇聊到漫畫與隨機殺人這一個特殊的社會現象。這類故事其實可以看到蠻多,例如〈我的英雄學院〉一個反派主角死柄木弔,當然那都是漫畫家猜測,現實中真正有心理出問題的人,不見得能夠正常的描述自己的狀態,就像自戀狂沒有辦法描述「傷害別人取得自己的利益」有什麼問題。心理醫師是試圖幫病患找到答案。而社會觀察者是試著幫某些現象找出合理的理由;但是基本上都是屬於機率問題:你能猜得到多少百分比。




在隨機殺人案的故事,常常會出現個案是屬於極度封閉的狀態。但是對照日本的慣例現象,日本是社群非常高度制約的環境。當你不屬於群體,就會被孤立。而孤立被視為一個問題,而不是自由。就像台灣不久前還會認為女孩子沒結婚浪費了。會因為不一樣而被排擠,以及被周圍的人硬是挑剔,要你去符合他們認為的規範。

就像結婚禮俗永遠做不完。人生拼完課業,拼老婆丈夫;接著拼頭銜,拼房子,拼小孩;接著拼小孩的課業...。「多做這麼一點很難嗎」,然後每個人花一輩子過別人的人生。台灣的社會中生代以後的極力反抗之下,再加上企業持續壓低薪資,造成後輩即使在再聽長輩的話也活不下去,必須要離鄉背井,社會基於傳統架構下的制約力,顯然比日本、中國、韓國等東亞文化區要弱很多。我們不能比對印度的種姓制度以及印尼的回教權威。

日本對於社會控制的無力感,有一類漫畫也漸漸興起,描述這種現象,例如〈關於我轉生變成史萊姆這檔事〉、〈賢者之孫〉、〈Overlord〉等。你出生就等級封頂了,做什麼事都輕而易舉,並不是沒有挑戰,但是天生麗質。這個描述的不是全能,而是崩世代。你再努力比不上血統好,你血統好就不需要怎麼努力。其實在其他種類的漫畫多多少少可以看到,日本人對於高等階層的人有一種羨慕。他們天生下來似乎就繼承接掌企業的責任,然後很年輕就能下令資深幕僚及百億建設,例如〈食戟之靈〉的薙切繪裡奈。日本仍嚮往者階級制度,例如故事設定常常會有主子血統級護衛世家,例如新戶緋沙子。
(恕小的看走眼,原來這個有英文版....)

台灣沒有。台灣基本上是海盜的後代。沒有誰能當我的主子。(本王也是這種個性,沒什麼不好。)其實我覺得台灣人的基本性格是比較自由的。如果是以原住民來說,性格是比較平等。因為小聚落本身階級就比較平。現在喔,族長叫你女兒嫁他兒子,都沒有人要理他了。能嫁蔡明忠的孫子,誰要嫁族長的兒子。

〈東京喰種〉和〈黑色五葉草〉談的很強調種族差異,在同一個區域卻沒有共同點,或者是根本互相消滅的族群,而不單單只是意見不同的極端個案。這其實是現實中可以觀察到的社會現象。

〈欲鬼〉和〈炎炎消防隊〉談的是自發性的邪惡,並不是零星出現,而是大批出現。其實你對照現在的社會現像,有點像民粹派的興起。故事中煽動集體破壞,而參與者都是庶民。我們再對照比較舊式的反派,〈遊戲王〉對戰的角色是不是有反派一個一個拍過來的?也就是過去我們比較知道善惡不同立場。而現在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的人會變成惡魔。例如台灣選舉前半年....。

如果以〈炎炎消防隊〉的故事線來說,變成火焰人,不見得是有意識的做惡,雖然後面演化的品種有自我意識。但是以〈欲鬼〉來說,基本上都是惡,差別只在於惡能不能被有效使用,效用大小,以及可否隱藏。小惡是可以被隱藏的,甚至大惡只要不被逮到,也可以隱藏。當有人抓起合理的名義煽動作惡時,有多少人還能維持善念?或者是人們屆時才發現自己身處於邪惡叢林。在〈欲鬼〉中惡欲的大小,例如,有個不紅的喜劇演員,他衍生出來的慾望就是操縱他人的笑容。有個生命中一直被否認掉媽媽這個角色的教師,她他衍生出來的慾望是安眠曲,聽到她的聲音會睡著。主角之一茶蕃樁,他的慾望是殺人;本來應該是被發現馬上就抓去關的特質,因為他成長期是由很善良的爺爺撫養,所以他有很高的自主性將自己的慾望轉向。這位爺爺留下的一句話蠻有意思,「不要做一個傷害他人,卻不傷害自己的人。做一個傷害他人也會傷害自己的人。」


〈欲鬼〉跟〈炎炎消防隊〉都提出一項特徵:笑。這裡到不是想指出致敬或參考,而是在不同故事中,日本隱隱透露出,「笑」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太自然。兩個故事主角的「笑」是成長過程中被逼出來的。我並沒有看出這一個強迫症在故事中對夥伴有激勵作用。猜想「笑」有沒有可能是用來吸引讀者的。

不過在故事中的反派,倒是笑的還蠻輕鬆的。是否「笑」在這個行為,在日本帶有輕浮、不負責任、不顧他人感受的象徵?當然這個「笑」,指的不是日本女性情感勞動的那種,節制的笑容。一反向來思考的話,日本還是比較讚賞沉穩內斂的人。再對比到日本人對於年輕女孩天真可愛的要求,是否也表示女性的意見不必備採納?

鬼扯了那麼多,終於要回到〈欲鬼〉這個故事了。其實破梗也沒意思,你們自己看吧。(咦??!!!)

好吧,為了避免被譙爆,多多少少還是說一點。〈欲鬼〉是一個人對於某些事情太執著,而後生出那一個慾望的超能力。這個論點其實符合日本神怪理論裡,對「鬼」的定義。對台灣來說可能x掉就叫做鬼。但是日本的鬼是執著於欲望而變成的。

〈欲鬼〉裡的「欲望」有各式各樣。不像西方把慾望統歸為七原罪。故事中有殺人的慾望,有貪錢的慾望,但是前面提到的安眠曲的慾望,其實就不算是壞事。讓人發笑的慾望,乃至自殘的慾望。主角之一他有製裁邪惡的慾望,另一種說法就是正義的慾望。他是引發自太想要讓滅族仇人生不如x。到頭來,欲望的效果都是在於「怎麼用」,而沒有真的哪一個是好的。這一種故事觀其實還蠻有趣。

能用且願意聽話的欲鬼集合起來,受政府支配,用來討伐其他欲鬼。基本上是一個爭議性高的立場。也就是說,當你做得好,別人還是對你有提防。當你做得不好,罪加一等。其中有一段讓我深思了一下....。當你所有做好的事都是應該的,而稍微出錯都是你該x。......想起那段日子,真覺得不值得。

總之,〈欲鬼〉是一部目前進展還不錯的漫畫,有興趣的話就去看看吧!(好草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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