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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都成了平庸之惡 3

主流媒體會不會故意說謊?

一般來說,故意說謊的就成不了主流媒體。讀極右派媒體的讀者也認為他們才是講實話。也就是,不論是小眾媒體或大眾媒體,都講求「公信力」。鏡頭有多歪就不一定。但是平時盡量給你普通經驗能判別的正常資訊。



這裡模擬一個想要成為正氣凜然的加拿大偏 NDP 主流媒體,可能會遇到的情境。

正常情況下,面對不同黨派提出的議題,本來就很難完全贊成。例如當 Ontario 省長提出提高最低薪資時,NDP 隔一段時間後的回應是,「我們不會讓 Liberal 比 NDP 更左派!」這句話的翻譯是,Liberal 真的有往左派傾。要罵他右派有點難。

在這一點,我其實很佩服 Martin Schulz, 德國出來與 Angela Merkel 競爭的反對黨人選。雖然他這次出場最後被嘲笑蠻多的,但是他有認清德國新納粹漂白的危機,並沒有像 Bernie Sanders 更徹底地擊沈了 Democratic 的表面和協。

第二種情況,x在正常的論點上真的無去反駁另一黨的論點,那我們去其他更細碎的部份找碴。就像第一個案例,明明是 National Women committee 的被提名人根本有問題,硬是要扯到民主精神。以邏輯學來說,「非是為是」「非非為是」。一旦前提是錯的,後面怎麼回應都是對的,你鬼扯也會有道理。而這件事的「前提」是 cons, 而不是 liberal. 連扯到 liberal 頭上都能寫。

這是 liberal 政府的 Minister of Foreign Affairs, Chrystia Freeland 在就職前後演講提過的事,加拿大議會的議題近年來太流於鎖碎,她希望就職向人民公開提出的政策綱要,能夠更突顯國家需要正視的重要發展方向。

第三種情況,自己的黨要支持。什麼?他沒有腦?沒闗係,只要講符合理念的地方就好了。例如 Horgan 當選後,把北方水力發電工程停掉了。「生態」是個大旗,而且它「浪費錢」。選舉時提出來攏絡城市人的新橋免過路費,因為「工程可能有問題」。這個選舉買票執行了,全數由政府出資。

沒有講的是,而北方工作機會他有什麼打算?沒有。政府買下都市人的過橋費件事就不浪費錢?養邊郊人民是浪費錢?工程有問題,有沒有去查?如果不去查;或者真的有問題,查下來都沒有人能追訴真的有問題的工程責任,它就可能是發包執行法規的問題。有沒有去修正法條?如果這些都不去做,你在那裡鬼叫「工程有問題」是叫屁啊?人們為什麼選了廢物上台?因為很會找話題,很會罵?我們要選的不是會做事的,而是要破壞一切的?

說到 BC 政治我就譙不完。但是媒體確實袒護這種半調子。因為同黨,所以歌功頌德。阻斷所有組織募資,卻沒說同時也阻斷了民間發展請願的壓力,改由人民稅收養政客玩政治。他們可以完全不做事,不再管你的死活,但是你還是在繳錢養他們這些貴族。你最好是有錢也在家族養一個政客出來,就可以進去吸血,只有四年一次煽動活動要做,其他時候都是無明確對應責任及壓力。

也講一點公平的。Horgan 願意配合 federal 的大麻合法化進程,也推出政策宣示要打擊 opioid/fentanyl 上癮型毒品大量致死案的問題。(本王支持大麻合法化,不是為了要讓大麻更好取得,而是避免走私者利用幼童。之前的全禁政策並沒有查緝預算,警察就算抓人也無力追查,受牽連的人甚至是毒品相關以外的人。)

第四種情況,不去討論同黨政治人物的問題。例如 Horgan 要人民繳稅養政客貴族,勉強提一兩句,因為別的媒體有提。歌功頌德後,只是淡淡的寫,「嗯,阻止組織捐款的代價不小喔,是稅收配給政黨」。

另一則觀察類新聞,大溫地區的遊民變更多了,從外地來的。他們為什麼要離開故鄉到城市當遊民?不就是因為鄉下發展太差,出來碰運氣?執政從權力中心斷了他們的生計,也完全沒有偏鄉經濟政策。但是媒體沒打算找原因。就像大溫越來越多人買不起房子,只講「外來炒作」的問題,也不提「為什麼人民買不起大都會的房子,城鄉發展差距太大找不到工作,人民搬不出城」的問題。你以為人民都喜歡擠到都市餓死?

第五種情況,大批撰稿人業配文湧入編輯台。自從 cons 決定替有錢人向政府稅改宣戰,各大媒體就有發不完的稅改批判文。從老闆很可憐,到真有過去政策想省掉的問題,到把人民切割出有產和無產階級,再指控政府造成分裂。

最近還有東向油管垮台的問題,也被打成「政府要東西兩岸分裂」。明明另有幾篇報導是,「企業的錢兜不過來」。這個一開始就有跡象。Alberta 因為油價崩盤數年,石油公司煽動公會去策反政府。BC 也出現幾件 Alberta 流民犯罪事件,對於他們不用繳省稅雖然有點牙癢癢,這是其他各省都對 Alberta 沒有太多同情的原因;但是落到這樣也很可憐。federal 以再生能源及碳稅跟 Alberta 交換油管支持,Trudeau 政府與 Alberta 省長聯合發表時,全國氣得要死,這項合議打擊了 Trudeau 政府競選時的環保走向。(但是我認為換進去的確實可以補償環保政見。因為 Alberta 不做再生能源的話,油頁岩石化燃料是永遠不會解決。)石油公司下一步就是不回聘公會成員,改聘臨時員工。興建油管向政府承諾的大批就業機會,石油公司要跟油管行經路線的省政府借錢。
超x!也就是一開始他們就在梭哈說謊,開空頭支票!我有錢借你蓋我不想發展的油管,我不會把這些錢拿去蓋光纖網路還是再生能源儲電設備?為什麼要給你花?
這件確實是一開始就有徵兆的「經濟問題」,經由媒體打成「切割人民」的議題。
補充後續,石油公司後來聲稱雇用不到人。因為前員工有些進再生能源或其他產業工作了。

如果你是編輯台,你要怎麼選文章?你可能沒有別的文章可以選了。

第六種情況,編輯台業配文。雖然大家都不想講這件事,但是媒體也會有內容業配文,不只是商品業配文。台灣人印象最深的應該是旺旺中國時報引發的集體離職潮。雖然我認為台灣很多媒體是有業配文的。至於川普電台 Fox 就不屬於業配文範圍,也不屬於誠實正常媒體範圍,不在這裡聊。

媒體需要錢經營,尤其在轉型邊緣,或還不想轉型,或還沒有信任的獲利模式的媒體,面對目前的紙媒夕陽,職業道德的判斷邊際更薄弱。甚至,如果有長期合作管道,如果上級只是把它放在次級考慮選項,次次級考慮選項,而更低階的編輯受旁人影響決定了提用次次次級選項上版。

第七種情況,細微極大化。這有點類似第二項雞蛋裡挑骨頭。有些被認為的「普行道德」被不顧現實後果地放大。例如,人權,當時難民潮下在沙灘擱的孩裡屍體,媒體名人群起攻擊歐洲,攻擊的主題就是「歐陸是人權國家」。而這些壓迫迫使歐洲「避免太多人送死」而接收難民,繼而引起境內極右派煽動裂解歐盟。這件事我一開始就在譙。如果你收不了門口的遊民,為什麼要強迫歐陸接收龐大難民?一個國家只要想殺光反對者,那些國民都搬出去讓別國養就好嗎?一開始就不要生啊。乾脆採行中國的節育政策不會?在那種糟糕的難民生活下,還在讚美新生兒,是有虐待狂嗎?「護生」原則也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小孩不是生來玩的。小孩的前途如果只有餓死炸死或被抓去當兒童兵,一開始就不要生!護生個屁啦!有病的虐待狂!

當然,生命這個議題太絕對,太不能討論了。不如想想看「言論自由」及「仇恨煽動」,「科學教」與「科學」,「部份真實」與「真實」,「環保」及「相關的人類都可能餓死」,「風力噪音」與「流刺網漁業」與「重霧籠罩下升溫的淺海」與「環保」,「測不出來的幅射」及「天然幅射」及「絕對反幅射」及「手機幅射」,etc. 族繁不及備載。
你想要煽動,到處都是話題,隨處撿都可以阻止你改變現狀的意圖,而現狀也是大家譙爛的無能為力。

第八種情況,內容農場效應。誰都知道內容農場的文字功力實在太會釣人了。數位化的過程中,很多正統媒體也進入廣告效益大的數媒平台。不只是內容農場很會寫釣人標題,極右派也很會寫煽動標題。正常媒體也考量是不是寫煽動性的標題。或者,簡單一點,挑煽動性的文章。

對我這種長期網民來說,如果我真的被釣進煽動標題,我會想,「x寫那什麼鬼浪費眼睛」。但是對於一些不太判別內容品質、邏輯及現實關聯的讀者來說,會是「OMG!原來真相是這樣!太可怕了!這一切都是陰謀!那些正常的都不可信!為什麼世界變得這麼恐怖!」
我認為讀者品質也是需要進步的重要項目。

(有點頭昏腦脹了)有多少人去店裡翻報紙?還是更多人懶得出門,先在網路上看傳媒的網路新聞?在這一堆左右中立性的因素下,傳媒的數位平台標題會拿哪些出來打廣告?

很不幸的,會是選出偏差議題。就算整本紙媒出版品的報導是平衡的,也有很值錢的,如果你去看紙媒,會知道這個媒體是正直的媒體,或許那些偏激題材在報紙只是無足輕重的位置,那些研究才佔大版面。也的確是,值錢的報導拿到網路送太划不來了。

但是,結果就是,網路上連傳媒都加入煽動分裂的行列。

讀者分不出哪些是小題大做嗎?分不出哪些是沒事找事做嗎?當然可以。正因為人群能分辨,事情的重點明明是女權,你去極度放大不適任者的自主意願是搞屁啊?你是說魔王只要夠努力,就應該支持他毀滅世界嗎?你說的人權我懂,但是他們看起來是來渡假賭難民申請的啊,他老家明明不是災區。什麼人死了就立紀念館?他明明被罷免的原因是酒毒及皮條客。etc.

當真正的焦點都被轉移到脫離現實的道德無限上綱時,煽動派的「政治正確」就成立了。
什麼是「政治正確」?它的真意是「虛偽」。但是極端主義不能指控「女人或黑人也該有平等權」是「虛偽」。所以他們就泛用所有主流媒體用來雞蛋挑骨頭,沒事找事做,轉移焦點,雇左右而言他的「懸空道德標準」,去掩護真實的「歧視」。
在眾多對脫離現實的道德標準指空中,歧視不過是夾帶的幾項而已。但是歧視極有渲染力。因為歧視有階級差異。如果你男人,就不會是女人。如果你是白人,就不會是黑人。如果你是有錢人,就不會是窮人。把那些人都切割出去,掠奪他們擁有的,「因為那些本該屬於我。我的階級比較高。」

在煽動之下,媒體不見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同政府如果被偏見所包圍,也會不知道為什麼合理的政策有那麼錯。我蠻同意施振榮先生提到的「官不聊生」。


【施振榮/從王道談「官不聊生」與「民不聊生」】 聯合報名人堂專欄 2017-10-06 作者:施振榮 行政院賴清德院長新閣上台,媒體朋友們詢問我的看法,我回答說:『雖然政府官員都是有能力,也肯做事的人,但現在民主政治已經走入一個盲點,這個...
施振榮 Stan哥貼上了 2017年10月5日



你說什麼是「政治正確」?


The reality of 2017 is that internet culture, and gaming culture in particular, is at a place where people will openly defend Nazis.
MOTHERBOARD 貼上了 2017年10月6日



Angela Merkel uses special moves like the “Kohl-Drop” and a tidal wave of refugees to undo her rivals. http://glbn.ca/x4U4X2
Global News 貼上了 2017年9月22日



"I feel the first bit of enthusiasm for the Labour Party that I have had in a long time. They have some policies...
The Guardian 貼上了 2017年6月7日



被騙,被撕裂,之後再哭泣,都太晚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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